周杰伦新歌独家首发，腾讯音乐能否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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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6日，周杰伦在腾讯音乐独家首发了新歌《说好不哭》，销售额已逾千万，强大的吸金能力让那些没有获得歌曲版权的音乐平台眼红不已。消费者与从业者版权意识的提高，让版权成为音乐平台发展的命脉，曾经围绕腾讯音乐、网易云音乐、阿里音乐等线上音乐平台的版权之争喧嚣而下，上演了音乐版权的“三国志”，随着音乐版权整治行动的开展和行业内的战略调整，歌迷们轻松愉快听歌的日子要来了吗？

图片来源：QQ音乐

9月16日晚11点，周杰伦在腾讯旗下的三家音乐平台独家首发了新歌《说好不哭》。不到半日，《说好不哭》在QQ音乐数字专辑销售额便突破了一千万元。腾讯音乐的版权优势，让其他线上音乐平台望尘莫及，周杰伦IP强大的吸金能力和“独家首发”使腾讯音乐继续保持“一家独大”。

《2017年中国数字音乐产业发展报告》显示，腾讯音乐不仅拥有索尼、华纳、环球这三大唱片公司的版权，还通过一系列转授权获得了滚石、华研、寰亚等公司的版权。但就在今年8月，有消息称腾讯音乐正在接受国家市场监督管理局的反垄断调查，腾讯表示此为不实消息并“不予置评”，之后却又传出外媒的“打脸”消息，消费者对于这样的“版权垄断事件”也有多种看法，一时间众说纷纭。腾讯音乐在版权方面的实力不容置喙，以QQ音乐为首的音乐平台是怎么发展到如今的情况呢？

一、 网络平台音乐的蛮荒时代

数字音乐MP3格式的兴起，让音乐在互联网的复制、传输、储存变得极为容易，过去必须花钱买唱片才能听的歌曲，总有“好心人”会将歌曲上传至网络供大家下载，一大批提供下载服务的音乐网站和软件平台，抓住消费者“搜索音乐MP3文件”的需求顺势而起，甚至百度搜索会直接在首页为搜索者提供大量指向未授权音乐文件的链接。这时的音乐平台大多靠着广告而活，但这样的广告收入难以维持运营，许多音乐平台因为亏损而倒闭、被收购。

早年的千千静听

盗版音乐、免费音乐损害的不仅是音乐创作人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从业者也无法从中获得更高利益，盗版问题开始受到各方重视。2011年3月15日，消费者权益日上，同样苦盗版久矣的作家们联合署名发布了《三一五中国作家讨百度书》，第二日，音乐界就发布了《抗议百度公开信》，同月中国音响协会唱片工作委员会发布《致音乐界同仁书》，这份声明中说到：“直到今天，互联网盗版音乐占据了几乎100%的市场，我们失去了依靠音乐版权收入再生产音乐（音乐不同于文学，制作成本高昂）的最后阵地。行业凋敝，人才流失，梦想破灭，尊严全无。”呼吁音乐人拿起法律武器反对盗版、抗议“最大的帮凶”百度。音乐正版化渐入人心，消费者的版权意识也逐渐增强，并且开始愿意为此付费。

尽管依然存在部分盗版、侵权等现象，但盗版猖獗、全民无版权意识的蛮荒时代逐渐过去，网络音乐平台逐步走向正版化。

二、网络平台音乐版权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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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版权垄断，恶性竞争不断？

逐渐意识到版权的重要性后，平台们开始向唱片公司等签约购买版权。2015年国家版权局发布“音乐版权最严令”——《关于责令网络音乐服务商停止未经授权传播音乐作品的通知》后，网络音乐平台上的音乐开始走向正版化，但各大平台争夺独家版权之战也愈演愈烈。各公司之间的版权竞争激烈，关于恶性竞争的讨论也越来越多，“独家版权”“下架”情况等也让广大用户在使用音乐软件时深感不便，平台与平台、平台与用户、用户与用户之间的摩擦也接连发生。

图片来源：国家版权局

2017年9月，国家版权局约谈腾讯音乐、阿里音乐、网易云音乐、百度太合音乐主要负责人。最后，版权之争最为凶猛的网易云音乐与腾讯音乐相互授权音乐作品，并达到各自独家音乐作品数量的99%以上，各平台开始进行版权的转授合作。

然而，这看似和平的结果并没有解决问题。

今年5月，网易CEO丁磊谈到音乐版权成本问题：“一些公司控制市场，每年版权的租赁成本被抬的很高。”尽管这一言论并被广泛接受于解释网易云音乐屡次发生的侵权行为，但也反映这种转授模式的一些问题——版权转授的价格由独家代理方和被转授方协商，而早年的恶性竞争哄抬了音乐版权的价格，不仅独家代理方要承担高昂的版权成本，转授价格也随之提高。

近期，腾讯音乐正在接受反垄断调查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闻直指腾讯音乐与大型唱片公司签署具有反竞争效果的独家版权协议，即通过长期独占三大唱片公司和其他音乐公司的独家版权，以限制竞争对手获取全球最受欢迎和最有价值的音乐版权，存在损害市场的嫌疑。

在有进一步消息出来之前，暂且不论腾讯是否在音乐版权问题上确实存在的垄断行为，反对音乐版权垄断究竟是要反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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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音乐版权垄断是反什么？

音乐版权的产生是为了保留音乐创作者的创作积极性，并让音乐作品得到合理的传播与利用，但音乐有重复消费、翻唱改编价值等特点，同时这也是音乐作品传播的重要方式。国内的“独家版权”形式让很多音乐作品很难得到有效的传播，巨头们哄抬起来的版权价格，除了企业自己要承受巨额版权成本，那些“买不起”版权的音乐服务平台的发展也会受到极大限制，音乐服务的行业多样性也因此受到影响。不论从音乐作品传播的角度还是从行业多样性的角度，过度的“独家版权”确实会影响到音乐市场的繁荣。独家版权模式确实有利于推动音乐正版化，提供版权购买方为歌曲营销、维权的动力，也有利于打击盗版，但我们也该看到目前的音乐版权市场在法律缺失、行业规则没有确立的“自由生长”情况下，确实存在一些畸形。

这些让音乐版权有别于诸如影视作品版权的其他版权，照搬其他行业标准的方式并不可行，在如何规范音乐行业市场上，欧美国家的一些做法也许给我们应该参考。

在美国的三家著作权管理组织ASCAP（美国作曲家、作家与出版者协会）、BMI（音乐广播公司）、SESAC（欧洲戏剧作家和作曲家协会），共称为PROs，版权所有者在支付一定比例的服务费加入PROs后，PROs会帮助其追踪、收集、清算和分配各项版税来源。公开透明、相对低廉的收费标准、专职监督的机构版权所有者加入时需要支付一定比例的服务费。PROs的版权费公开透明，还有专门机构进行监督，为加入PROs的版权所有者提供了更大的获利空间。这些机构在行业中存在感强且有影响力，为作者在版权问题上提供帮助与服务，也让创作者更能集中于创作，保持在创作上的积极性。

除了成立的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还在法律上进行相关的规定，对音乐平台独占版权的期限上做出了规定，也规定了这些版权被授予方在音乐作品传播上的义务。美国《1995年录音制品数字表演权法案》规定，录音制品版权人授权交互式音乐服务商独家版权许可的期限不得超过12个月。德国《关于著作权与有关保护权的法律》强制要求音乐作品创作人或获得独家许可的第三方有义务以合理条件许可任何其它唱片公司版权。

三、 版权争夺外的发展之路

腾讯音乐在版权方面一骑绝尘，其他音乐平台除了寻求其他独家版权，并寻求音乐的版权转授外，开始“另谋出路”：阿里巴巴瞄准00后尝试推出“唱鸭”，与其他听歌、K歌软件相比，唱鸭强调自主创作功能；网易云推出“云村”，关注于音乐社交功能，在网易云的用户社区的特色上继续深入；9月6日，获得阿里巴巴的7亿美元投资网易云称，将会集中发展优势领域，持续创新。

版权是网络音乐平台发展的重要资源，从这次周杰伦新歌的成绩就可见一斑。周杰伦的《说好不哭》也许是一个特殊案例，但依然可以反映出版权的重要性。但无止尽、完全投入在版权争夺上也非良策，甚至版权大户腾讯音乐的主要收入也并非来自音乐或者音乐版权本身。争不过版权，将原本过分投入其中的精力，或转入细分市场挖掘消费者的更深层需求，或转到如何更加有效的利用手中的既有资源、继续扩大自身优势，都不乏为一种积极尝试。

而同时，消费者的版权意识仍然不够强，还需要继续培养。2012年美力音乐宣布获得《甩葱歌》中国境内唯一正式版权，被广大在网络对《甩葱歌》做出传播、改编等行为的歌迷嘲讽，大多数网友都对此表示不能理解。随着音乐版权意识的提高，音乐平台的版权运营收入也由之前的近乎为零开始有所提升， 2018年，版权运营收入占比达18.0%。这是大进步，但国内的数字音乐用户付费渗透率仍远低于欧美国家，2018年国内数字音乐付费渗透率5.3%，美国的付费率则是这个数字的近十倍。平台在转授权期限过后又未获得继续授权而造成的侵权行为也屡见不鲜，包括从业者、消费者的各方各界的版权意识仍有待培养。

在美国，文化产业被称作“版权产业”，由此可见版权对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性，在版权没办法得到保障的情况下，必然会影响行业的健康发展。但是，在版权发展尚不完善的起步阶段，也并不意味着网络音乐平台没有其他发展出路，随着消费者版权意识和法律意识的不断增强，在法律、行业、消费者多方共同努力下，我们终将迎来健康发展的音乐市场。

参考来源：

zjp的读书笔记，《网络音乐版权发展史》

经济观察报，《阿里唱鸭，网易云村，能否杀出腾讯音乐版权围城》

文化产业评论，《音乐版权不可兼得？看国外是如何平衡版权垄断和作品传播的》

镜像娱乐，《腾讯音乐占有中国总曲库的90%，但版权垄断将彻底毁掉音乐市场》

搜狐，《周杰伦出新专辑，半天吸金1600万，版权在数字音乐行业依然重要》

VFineMusic，《2018年版权运营收入占比达18.0% 数字音乐版权保护进一步加强》

END

美   编 | 刘小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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